变老意味着什么,是追忆似水年华,还是等待暮年和死亡如期而至?是在变老时同时变得更愚蠢和聪明,还是我来不及认真地年轻,只能选择认真地老去?写作是抵抗遗忘和衰老的方式,预言着通往衰老的多种可能,六本小说,讲述了六个关于变老的故事。
《柠檬桌子》
《柠檬桌子》是朱利安·巴恩斯关于变老和死亡的短篇小说集。讲述了关于变老的11个故事。这些故事是为逝去的青春、逝去的诺言和逝去的爱而作的美丽的悲歌。相对一向理智的朱利安·巴恩斯先生的作品,它们展现出一种新的情感深度。作者冷静克制笔触下罕见的抚慰,让长者动容,也让少年从中发现自己。
书中的人物大多已步入老年,他们一方面明白留恋激情和欲望是愚蠢的,一方面又将它们虔诚地保存在记忆中。这些自感越来越无力于追求生命之乐的人,正以各自的方式面对衰老与死亡,并越发知晓青春和生命的意味。巴恩斯对死亡和衰老非常敏感,他还曾出版探讨死亡问题的自传性随笔集《没有什么好怕的》,坦承对死亡的恐惧。在《终结的意义》中他说“时间不是粘合剂,它是溶剂”,所有的生命和崇高都可以被时间轻易溶解。在《柠檬桌子》中,他不动声色地叙述了人到暮年的凄凉晚景和死亡的如期而至。
《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
上校七十多岁了,十九岁便参加保卫共和国战争的他,用五十六年来等待政府当年允诺发放的一份养老金。还有一只儿子留下的公鸡,等待它去斗鸡赚钱,除了身边患严重哮喘病的老婆,还得承受老年丧子之痛。老两口孤苦伶仃,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政府能信守承诺,寄来养老金。但是,上校的这种等待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成了绝望的等待。
《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马尔克斯为数不多的不带魔幻意味的作品,《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可谓是主人公老上校的“百年孤独”。校所处的时代,差不多和《百年孤独》同一个时期,都是哥伦比亚由党争走向相对平和的时期。在专制的统治下,统治阶级玩弄权术,连普通民众也陷入无聊的疯狂。他们斗鸡,下赌注,看似是举国的狂欢,其实只是心灵空虚,整个社会都在走向堕落。这是上校的“百年孤独”,也是人类的“百年孤独”。
《苦妓回忆录》
在马尔克斯的另一部小说《苦妓回忆录》中,一个老记者为了庆祝自己的九十岁生日,给妓院老鸨打电话,要找一个处女过夜。他信誓旦旦要重温旧年激情,但不知为何,真正面对少女时却无动于衷。更荒唐的是,他发现自己疯狂地爱上了她。
《苦妓回忆录》里读到的,更多的不是爱情而是年龄和疾病。隐秘的生动画面让我们一瞥深藏的忧伤:“我的心中满是酸泡沫,让我呼吸困难”;“我宁愿先死,我说,我的口水冰冷。”在《百年孤独》中,马尔克斯曾总结说布恩迪亚家族孤独的原因在于缺乏爱的能力;反而言之,爱也可以打败时间、衰老和孤独,让人重获新生。对九十岁的浪荡子来说,纪念对某人的爱这种本能并不稀奇。在生命慢慢腐朽时,这样的记忆在某一刻会将时间洪流反转,让讲述者耳边的絮语声静默下来。
《情人》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很多中国读者在看到《情人》的第一段时,往往为这富有诗意的语言拍手叫好,作家王小波曾以此段为例:“第一次读时,你会感到极大的震撼,但再带挑剔的眼光重读几遍,就会发现没有一段的安排经不起推敲。从全书第一句’我已经老了’,给人带来无限的沧桑感开始,到结尾的一句‘爱我一直到死’,带来绝望的悲凉终、感情的变化都在准确的控制之下。叙事没有按时空的顺序展开,但有另一种逻辑作为线索,这种逻辑我把它叫作艺术——这种写法本身就是种无与伦比的创造。”
小说以一位老年人的声音开篇,回望了贫穷的法国女孩与富有的中国少爷之间深沉而无望的爱情。
《返老还童》
本杰明·巴顿一出生就是个八十岁老头,以后每隔一年就小一岁,因此,他拥有与别人完全不同的人生和悲欢离合……这个故事跨越了从一战到21世纪的百年时光、生命和死亡的思考。本杰明.巴顿出生在飘满麻醉剂气味的医院,无知无觉死去,往事如太虚幻境,渐渐消失。生命易逝,梦幻终灭,逝水年华,像从未发生过。
小说贯穿其主人公――“本杰明?巴顿”的一生,只是那一生正好倒过来:从“年代误植式”地在医院出生,到初生婴儿般无知无觉地“脑死亡”――故事最后,所有的味觉和视觉都从他头脑渐渐消失。《爵士时代故事集》里涉及到的死亡事件,对它的当事人来说大都意味着达到一个“醒悟”的顶点,生命易逝、梦幻终灭,青春年华永不可追,但在这篇故事里,因为巴顿的知觉消散,却变得有些令人欣慰,往昔岁月中那些恼人的事,战争、婚后的忙碌,无休止的工作,寂寞地抽烟到深夜,这些记忆全都从心中消失,“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空巢》
电信诈骗是波及无数中国家庭的“人祸”,人口老龄化是目前中国面临的重大社会问题,这部小说以一段真实的受骗经历(电信诈骗)为素材,通过一位知识女性扭曲的“一天”与异化的“一生”,用精准又诗意的语言呈现中国魔幻的现实和荒诞的历史。通过一个具体的诈骗案件将这两个“热点”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小说用第一人称的叙述,不仅精准地呈现出受害者在案发二十四小时之中细腻的心理变化,更是诗意和哲理地再现了一位中国知识女性整个的心路历程和人生奥秘。
与一百年前鲁迅《狂人日记》中悲恸的“救救孩子”形成精神脉络上的契合与呼应,这是文学与文学的“隔空对话”,是小说家独特的“空巢”叙事,也是他对这个沉重时代唱出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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