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国学现在变成了牟利的手段,或者说大家可以售卖的商品。
中国最后的净土在木里
钱文忠曾在北大梵文、巴利文专业学习,后留学德国汉堡大学学习印度学、副修藏学和伊朗学。对于藏文化,钱文忠充满热爱。早在北大学习期间,他就多次深入藏区。而这几年,他更多次深入四川藏区,与数十位高僧成了莫逆之交,成为藏文化的传播大使。游记《梦幻圣域木里》正是受木里香根活佛邀请同游木里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体会,作者用文字和镜头向读者介绍了一个神秘而美丽的木里。
钱文忠告诉记者,这次近距离感知藏区的民俗风情、宗教文化、经济发展状况,体悟藏域文化的深厚魅力,虽然行程艰险,但却是一次绝无仅有的旅程,美到无法用文字描摹的风景、神圣而庄严的寺庙,以及淳厚的民众民风,这一切让他的内心满怀感恩和收获。对作者而言,这是人生的宝贵经历;对读者而言,这又是一本了解民俗风情和经济发展状况的难得作品。
据悉,除《梦幻圣域木里》外,他还将推出一系列的关于藏地文化的图书。统一的小开本、硬精装。钱先生多年倡导“读书即生活”,倡议一种手不释卷的生活态度,这种开本便于随身携带,特别适合年轻一代阅读简短语言的习惯。
“真正的香格里拉在木里”
自美籍奥地利裔植物学家、探险家、纳西学家洛克揭开她的面纱以来,将近一个世纪了,木里一直是美丽神秘的同义词。洛克在1924年12月、1928年5月、1929年9月三次来到木里考察,他在著名的《国家地理》上发表文章称木里是“上帝流连的花园,神仙居住的地方”,称木里大寺为“雪山下最美的寺院”。他用大量的文字和图片描绘了这一世外桃源。詹姆斯·希尔顿更是根据洛克的描述,在《消失的地平线》中为世人描述出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香格里拉从此风靡世间。
钱文忠告诉记者,“木里在藏文里面的意思就是遥远的地方。这是一片非常神奇的土地,说起木里很多人不熟悉,但说起香格里拉大家都知道。其实,真正的香格里拉在木里。木里本地的史书到1735年后就不再记载,这个地方很早就被遗忘了。生活在这里的人,耕作稻谷产量只有200多斤一亩,他们不会用任何化肥。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她有古老悠久的文化。按照联合国的标准是最高标准濒危语言,只有50个人在用,随时会失传。而且最标准的走婚,纳西族的仪式还保存在木里,而不是我们想象的保留在泸沽湖。所以这是一个文化的标本。她到现在还是很危险,不太容易去,我去了两次,还是感觉非常困难。我去了以后,希望能把这个游记写出来,现在先写了12篇,让大家能够了解这么一个地方。”
警惕国学热被娱乐化
钱文忠师从季羡林大师,深厚的国学积淀成为“央视百家讲坛”一面长盛不衰的文化旗帜,他除了在央视讲《玄奘西游记》,还讲了《弟子规》、《三字经》等很多传统文化课题。这次,他计划推出的系列传统文化读物究竟有何现实意义呢?
钱文忠表示:传统文化讲“温、良、恭、俭、让”,如果有这样一些东西能够融入到我们的生活当中。我们比较少会看到争抢、争斗、无秩序等不良习俗。
对于传统文化如何恢复的话题,他表示,“恐怕我们的传统文化一直都在被娱乐化,还有很多给企业家们开设的目的在于挣钱的企业家国学班、总裁国学班,就是一种对传统文化的娱乐。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大学的文、史、哲办好。试问,现在搞语言学的哪个接近王力先生的水平?讲《楚辞》的哪个接近游国恩先生的水平?如今又有哪个搞哲学的能接近上世纪30年代冯友兰的那两卷本《中国哲学史》?就说广东,单是陈寅恪、容庚、商承祚,他们的学问我们现在守得住吗?当务之急就是先守住老一辈们的学术成果,能够做到这一点就已然不错了。”
国学不必太热,保持温度就可以
广州日报:您谈及这波国学热是虚热,反倒会适得其反,您觉得这个“虚”表现在哪些方面?
钱文忠:国学热我参与了,而且是十几年前了,我们做了一些工作,引发了大家对国学的热情和关注。但是它被快速商品化、快速产业化。
国学现在变成了牟利的手段,或者说大家可以售卖的商品。这个虚热很容易感受,比如你到机场、高铁站,你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大师级的人物在讲国学,但这些大师我愿意承认他们是传销大师。因为我记得曾几何时,几位大师还在卖医疗产品,或者还在卖别的东西,现在开始卖国学,所以这就是虚热。我一直讲国学和人一样,它是个生命体,比如说咱们的正常体温是37℃,如果太冷20℃,人已经死了,不用再谈了。但是热过43℃,人也死了。所以它应该是保持一种温情,有一种温度就可以了,不必太热,也不应该太冷,这是我一贯的认知。
比如对于今天的很多孩子来讲,他们有很多科目要学习。我不太赞成孩子完全去读私塾和国学班的,他不读英语了,不读数理化,这个是不行的。
广州日报:有网络媒体给您做了一个定位:“钱文忠是一个学者,但是是学者里面最有钱的;他也是一个商人,但是商人里面最有文化的。”您怎么看学术与商业社会的矛盾?
钱文忠:那个定位来自于网络说法而已。在学术研究与商业这两方面而言,这完全看自己的情况。一个学者,你说他青灯古卷是非常好的一个状态,但青灯却不意味着清贫,更不意味着贫穷。一个学者,你要具有尊严体面的生活,你要照顾好你的家人,你的妻子,你的孩子,这是一个人的职责,这是需要经济基础的,没有必要非要把自己折腾得非常贫苦。而且一个学者你在倡导一种东西,当然希望这个社会上很多人以你为榜样,你如果把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一塌糊涂,你怎么能让别人去追循你的生活轨迹呢。所以我觉得都没必要那么执着,也没必要那么刻意,说我做学问我就一定要把自己弄得三个礼拜不洗澡,穿两个破袜子,两个袜子颜色还不一样,这就是装了。除非是特别天才型的学者,忘我到这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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