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莎草纸到互联网:社交媒体2000年》  [英]汤姆·斯丹迪奇  林华  中信出版社《从莎草纸到互联网:社交媒体2000年》  [英]汤姆·斯丹迪奇  林华  中信出版社

  万万没想到:点赞,不是现在才出现的,早在2000年前就有了啊!

  我不是空口说瞎话,不相信你就去看一本书——《从莎草纸到互联网:社交媒体2000年》(林华译,中信出版社)。作者汤姆·斯丹迪奇是英国《经济学人》杂志的数字编辑,还是《卫报》《每日电讯报》和《纽约时报》的特约撰稿人。我去年阅读他写的《舌尖上的历史:食物、世界大事件与人类文明的发展》,就已经喜欢上这个作者。他擅长从纷杂复杂的人类历史中揪出一个线头,而且他抓的点都很有意思、和我们当前的生活挂着钩,然后他捋顺了这条线,明明白白地把那些事儿说给你听。这本《从莎草纸到互联网》延续了斯丹迪奇的一贯风格。

  好故事往往需要好开头。前言名曰“西塞罗的网络”,一下子就把久远的历史拉到了我们的眼前。这个开局扣人心弦,从西塞罗和恺撒的斗争开始讲起。西塞罗被迫离开罗马,远赴西西里岛,他交代朋友兼门生鲁弗斯一定要把每天的《每日纪事》抄本递送给他。《每日纪事》是当时罗马公共广场上的公告,很多人用莎草纸誊写副本并广泛流传。很明显,西塞罗想以此了解罗马的形势。有个细节很重要:西塞罗要求鲁弗斯必须事先整理,只传送那些流传最广的、大家纷纷议论的内容。显然这是一种高效率的做法。鲁弗斯为此必须熟知罗马社交圈的动向,嗯,他要有自己的朋友圈,还要在朋友圈一堆乱糟糟的推送中找出最有价值的信息,这时候就要看“点赞”率啦。

  斯丹迪奇认为,世界是个大社会,和别人建立关系,与他们交流信息,这是人的本能。解剖学、考古学的研究证明了灵长类动物拥有“社会性大脑”,人类的大脑就是为了建立社交关系网而生成的。斯丹迪奇将当今流行的“脸书”与灵长类的“梳毛”群体进行了对比,两者在互动形式上存在着很多相同点——比如,圈子意识都很强,同质化倾向明显,都鼓励流言蜚语。斯丹迪奇还引用了英国牛津大学进化人类学教授罗宾·邓巴的观点,不管是在新石器时代部落、罗马帝国还是现代企业里,150人始终是最常见的群体规模。这个数字也是网络社交群的最佳人数,不管一个群成员数量有多么庞大,活跃的总是那么一些人,相互点赞是成员之间维系情感的重要方式。

  作为社会共同体成员,人类一直处于信息流的各个节点,从莎草纸到印刷书、电报电话、互联网,信息流动的本质从来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技术。但技术革新也会带来思维方式的改变。印刷书极大地拓展了新思想传播的速度。如果没有古登堡印刷术的发明,德国宗教改革的星星之火就难以燎原,马丁·路德的《九十五条论纲》以小册子印刷品的形式席卷天下,而获得民众的广泛支持。同理,还有潘恩的《常识》在美国独立战争中的舆论导向作用。印刷术促使大众出版业兴起,推动了报刊这一类公众媒体喉舌出现,带来了信息传播的革命。而电报和电话的作用在于它创造了一个匿名的、不需要上下文的信息世界,这是跨越空间传播信息的巨大突破,同时扩大了信息的即时性和同时性,信息量因此而迅速猛增。而今天,我们身陷于互联网,更多担忧的并非信息的不足,而是在信息海洋中如何获取自己需要的?

  从历史发展的趋势,信息传播越来越开放、越来越自由。互联网时代,信息的生成和传播都极为便捷。点赞,这是一种信息认同状态,用简单快速的方式助推一个观点,众多的点赞可以转化成信息流瀑,实现由点及面、由少到多的滚雪球效应。但是,人们对于是否选择相信或者认可某种理念,有着不同的心理基准线。在点赞形成的群体氛围中,个人要怎样保持自己的清醒判断?当点赞越来越变得机械、刻板之后,我们可以信赖的社交手段,将来还会有哪些呢?(赵青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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