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著名作家科尔姆·托宾日前带着新作《诺拉·韦伯斯特》来到中国,这本书也因为入选美国总统奥巴马的书单而大受关注。托宾与毕飞宇以“小镇,文学的可能与颤栗”在上海图书馆进行了一场重量级的文学对话,现场幽默风趣,高潮迭起。毕飞宇抨击称,中国读者读小说尤其是读长篇小说的时候太着急,“总是以炒股票面对牛市的心态去看小说,这是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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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读者读长篇时太着急

  托宾的故乡,在爱尔兰东南部沿海的小镇恩尼斯科西,从《黑水灯塔船》到《布鲁克林》,再到最新小说《诺拉·韦伯斯特》,托宾一再将家乡设定为自己小说的背景。他说:“爱尔兰整个国家,不仅是小镇,都有一种比较静止和安静的氛围,这种氛围也体现在我的小说中。”

  托宾的小说不以跌宕起伏的情节取胜,而是擅于捕捉反映人物内心的细节,用优雅恬淡、内敛含蓄的文笔刻画人物的心理和性格,被誉为“英语文学中的语言大师”。托宾这样概括自己小说的两个特点:一个是非常缓慢、稳定的格局;另外是创造一个完整的人,有深度的人,有历史,有内心,有灾难,有痛苦,有很多精神内核的完整的人。

  他说:“我在我的小说里追求的是像绘画一样的效果,比如你看伦勃朗的肖像画,你就认识和理解他画中的人物,我要使我的读者知道,我对书中的人物也非常了解。”

  作家毕飞宇说:“你想要在托宾先生的小说当中寻找那种所谓的小说的节奏,有时候你会觉得很困难,小说写了20页、50页,也还没有到。”他批评现在的中国读者,尤其是读长篇小说的时候太着急,总是以炒股票面对牛市的心态去看小说,恨不得9点钟打开大盘就涨停。这是要不得的。“你把小说看那么快,一个上午就看完了有意思吗?它需要慢。看小说不可着急,伴随着小说,让自己的节奏和心慢下来,这就是小说带给我们的享受。不能快,发展中国家就是太快,做什么都快,那不好。”

  对于毕飞宇的这种担心,托宾认为,不仅中国小说有时候会追求情节,其实美国小说也这样,“我经常看到在美国小说里会突然出现汽车相撞的场面,或者是性爱的场面,所以你看的时候就很疲倦,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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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大的恶俗之处是乱抒情

  托宾和毕飞宇的作品都被改编成电影并获得成功。根据毕飞宇小说《推拿》改编的同名电影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艺术贡献奖”,此后还获得金马奖七项提名并夺下最佳剧情片、最佳改编剧本、最佳新人等6项大奖。而由托宾的小说《布鲁克林》 改编的同名电影也反响热烈,入选圣丹斯电影节、多伦多电影节、伦敦电影节,并被认为是明年奥斯卡的获奖热门。

  毕飞宇非常欣赏托宾作品中的抒情部分,同时对中国式的滥抒情进行了抨击。“有一种人把中国人的审美带得很恶俗,就是电视剧导演,我几乎没有看到一个电视剧里不抒情,每一集都有人在哭。可是你去看真正的生活,面对大事的时候情感是放在一边的,相对来说是很平静的,尤其是夫妻之间。“中国的电视剧和电影,最大的恶俗的地方就是乱抒情”,毕飞宇甚至幽默建议,还没找到丈夫的年轻女性,如果一个小伙子在你面前乱抒情,不要嫁给他。

  对于电影《布鲁克林》,托宾介绍道:“这个一部是非常情绪化的电影,但我不是剧本的创作者,是另外一个作家创作的。有一部分场景,尤其是小镇的场景都是在我家乡取景的,我在里面扮演一个小角色,戴着一个帽子,开拍时,我们小镇上很多人排着长队去当群众演员。”

(责编:吴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