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蚕豆声》的出版为雪漠“故乡三部曲”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深夜的蚕豆声》的出版为雪漠“故乡三部曲”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这一天,西部作家雪漠在京举办了两场活动——上午是王府井新华书店的“《深夜的蚕豆声》新书发布会”,下午是北京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的“雪漠‘故乡三部曲’与西部写作研讨会”。

  《深夜的蚕豆声》:一本书读懂西部人

  丝路主题小说集《深夜的蚕豆声》以一位西部本土作家向前来采访的西方女汉学家介绍中国丝绸之路为线索,引出十九个在中国西部大地上发生过的男人、女人故事和生灵、信仰故事,全景描绘、立体呈现了“丝路众生相”,如“新疆爷:守候爱情的老人”“猛子、北柱:掘墓的汉子”“灰儿:复仇的母亲”“白狐子:大漠里的仙家”“雪羽儿:黄昏中的女侠客”“春香:女子的另类报复”“白轻衣:被爱拯救的灵魂”“月儿:最后的美丽”等。

  著名评论家雷达先生曾盛赞雪漠小说不只是对西部人艰难生存的忠实写照,还有对西部人“精神品性的深刻开掘”。在《深夜的蚕豆声》中,雪漠一如既往扎根西部土地,以遒劲的笔力刻写西部人的生存现实,同时,还借书中西部作家之口,就故事里的人物、生活、文化、观念、信仰等话题回答西方女汉学家的诸种好奇提问,在富有象征意味的对话交流中,将西部人的世界观、西部人的精神世界和生活世界展露无遗。因此,这本新书也堪称“一本书读懂丝绸之路”,“一本书读懂西部人”。

  “故乡三部曲”:定格“三种西部”

  《深夜的蚕豆声》的出版,为雪漠“故乡三部曲”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前两部作品——长篇小说《野狐岭》、长篇自传体散文《一个人的西部》也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1963年生于丝路重镇甘肃凉州的雪漠,一直以“定格存在”“定格文化”为写作目标,迄今已创作“大漠三部曲”“灵魂三部曲”两个依托西部大地的长篇小说系列。2009年,雪漠由甘肃移居岭南后,西部大地成了他记忆中的故乡,投射其创作中,便诞生了“故乡三部曲”这一新的作品系列。可以说,三部作品呈现了西部的三种风貌,定格了雪漠心中的三个故乡:一是大漠飞沙英雄奇幻的故乡(《野狐岭》),二是父老乡亲人生奋斗的故乡(《一个人的西部》),三是本土向世界讲述的故事里的故乡(《深夜的蚕豆声》)。

  陈晓明:雪漠像灵魂附体一样附着在西部大地上

  在北大中国诗歌研究院举行的“雪漠‘故乡三部曲’与西部写作研讨会”上,多年来一直关注雪漠创作的北大教授、长江学者陈晓明先生认为,雪漠是今天少有的也精神追求、有精神高度、有精神信念的作家,他的独特的存在方式,他对文学的理解和态度,都是很值得批评家去关注和探讨的。

  陈晓明先生认为,雪漠对西部的书写,不是直接把日常经验临摹进作品,而是像灵魂附体一样附着在西部大地上,用生命激活西部的文化底蕴、历史传承,以及那些来自大地深处的神秘经验。陈晓明先生还指出,雪漠的写作有一种神话思维,他的作品在重构西部神话的同时,也对我们固有的善与恶、人与神、人与动物等常识提出了挑战,对人类超越生命界限的可能性作出了可贵的探索。

  研讨会上,陈福民、邵燕君、贺桂梅、杨庆祥、丛治辰、饶翔、徐刚、崔柯、何莲芳、张凡、李静、龚自强、兑文强等批评家和北大学子也对雪漠的艺术探索、写作姿态和写作经验等议题展开了深入的研讨——

  杨庆祥:雪漠是以西部为中心,发现整个中国文化的自主性

  中国人民大学副教授杨庆祥认为:雪漠的《野狐岭》《一个人的西部》《深夜的蚕豆声》等一系列作品是可以放到80年代寻根文学终结后的文化再寻根这一谱系中来的。雪漠用自己的方式展示了中国西部文化的一种自主性,这一点对中国当下写作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他不是外在的视角,而是完全内审的视角。在这个完全内审的视角里,他以西部为中心,发现整个中国文化的自主性。在今天讨论中国文化再造,或者说创新的基础之上,雪漠的写作有很大的启示意义。

  贺桂梅:雪漠讲出了关于中国的叙事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贺桂梅说:“我们今天最关心的问题是全球化时代的中国文化的主体性的问题,其实这个主体性的讨论,要寻找一个突破的路径。我在读雪漠作品的时候,经常会非常得惊讶,他的这种文化素养,他的这种想象力的资源,包括信仰的层面,我觉得很不熟悉,但是又觉得非常有意思的东西,恰好是雪漠在这里讲出了关于中国的叙事。他对西部的理解特别偏向历史和文化,特别有地域文化独特性和历史独特性的这个层面,要强调这个东西,这是当下中国叙事一个很重要的面向。

  丛治辰:雪漠的小说提醒我们,西部不单单是一个通道,它还是一片土地

  中央党校讲师丛治辰认为:在“一带一路”大的背景下,雪漠《深夜的蚕豆声》对西部的写作,提醒我们西部不单单是一个通道。“一带一路”不单单是带,不单单是路,而且它是一片土地。这本书在写男人的故事里面不断提到“土地”这个词。这些东西都不断的提醒我们,这块土地本身是有它的主体性,有它自身的文化,那些世世代代的人就是当地的居民,他们不是过客,不是商旅,这些人就是当地的居民。它不单单是贸易商道,而且是农耕文明的所在地。而且,雪漠的这部小说对于中国的叙事,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向西方献媚,或者把中国描述成特别独特的中国的意思。相反,它是一个非常有骨气的小说。小说里的西部作家与汉学家的对话,是东方引导西方,而不是西方引导东方,女汉学家的形象也是一个追随的形象。

  李敬泽:“雪漠如果不写,可能以后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近年来,丝绸之路和中国西部大地,因为“一带一路”国家战略的提出而引起世界关注。人们发现,中国西部不仅仅是西部人的故乡,某种意义上,它也是中国文化的故乡之一,甚至是中亚、西亚直至罗马广阔地域文化的故乡之一。如今,大漠飞沙、驼铃声声的西部已渐行渐远,将来,或许我们只能在雪漠定格西部的系列作品中去寻找、品味和凭吊那消失于黄沙尘埃中的故乡了,正如批评家李敬泽先生谈到《野狐岭》中的西部骆驼客时所说:“雪漠如果不写,可能以后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雪漠: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而在《深夜的蚕豆声》后记中,雪漠除了重申自己“定格一个真实的西部”的雄心,也表达了对远行甚而消失的西部故乡的怀念和期待:“丝绸之路上的那个西部已经消失了,我记忆中的故乡也消失了。一切,正在成为一种绝响。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在等待着一种回响。”

  或许,“世界读书日”这一天的读者见面会和研讨会,也是雪漠于“念念不忘”中等待着的“一种回响”。

  雪漠是国家一级作家,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毕业于上海首届作家研究生班,曾获“第三届冯牧文学奖”“上海长中篇小说优秀作品大奖”等重要奖项,三次入围“茅盾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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